专访「上下」联合创始人蒋琼耳：以当代之美奏响未来之歌
# Frame 专访
12年，可以是一个时代，也可以是一个品牌刚刚开始。
「上下」，这个源自于中国，代表中国在世界发声的中国原创奢侈品牌，所追求的正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时间；在时间的循环里，大胆去拥抱未来。
2021年6月3日，“设计上海Design Shanghai”的现场，一场名为《当代中国审美与可持续的未来》的主题圆桌论坛正在举行。作为其中唯一的女性分享嘉宾，「上下」品牌创始人兼艺术总监蒋琼耳身穿一身黑色近似皮革质地的设计感连衣裙，一贯以来的利落短发，语速极快：“「上下」一路走来，在探索中见证了当代中国审美诞生的十年，未来，我们将迎来风格与审美再生的十年，由此迈入新纪元。揭开全新篇章的「上下」，将是开放、包容、不被定义所限制的「上下」，不局限于某种风格，也没有标准答案。”
镜头切换到2010年，「上下」在上海市淮海中路233号的红砖老洋房内开启了在中国的首家旗舰店——「上下」之家，国际建筑大师隈研吾为其打造了一个被称为“如云端漫步般梦幻”的世界。
经过特殊处理的白色织物所创造出的纯净、优雅的艺术气质和氛围，让当时许多前来参观的人深受震撼。选择这样在当时并不多见的艺术风格室内设计，源于隈研吾对品牌的理解：「上下」是一个对世界来说非常重要的品牌。当中国不同地域的珍贵工匠和店铺即将从世界上消失时，「上下」正在努力通过创新的方式，让这些传统手工艺得到传承和发扬。
「上下」之家，2010上海 @Masao Nishikawa
那一年，在店内，除了薄坯瓷碗、漆器摆件、手织羊绒服装以及玉或玛瑙的珠宝首饰外，「上下」还推出了名为“大天地”系列的座椅。以明式家具为灵感，采用木质材料，延续了传统的榫卯结构，但将外圆内方的设计改成外方内圆，使之拥有了更具现代感的线条。在很多媒体的介绍中，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描述：“这个系列的家具拥有简洁的线条与柔和的圆弧，气度从容博大，好似天地都包容其中。”
“大天地”系列座椅 © 上下SHANGXIA
系列中另外一款黑核桃木茶桌，将茶盘和茶几合二为一，桌面推开可见「上下」特别订制的茶盘和煮水的电炉，桌面还原，则可做寻常桌子使用。
“大天地”系列黑核桃木茶桌 © 上下SHANGXIA
当时连蒋琼耳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大天地"系列后来逐渐成为了品牌的经典。在这次“设计上海Design Shanghai”的现场展位，经过12年打磨的「上下」，以空间产品的形式，呈现了整个品牌的理念，其中就带来了全新的“大天地”系列碳纤维茶桌和圈椅。
“设计上海”「上下」展位空间 © 上下SHANGXIA
不以单个产品呈现，而是将其融于空间之内，这是「上下」对美的理解。“空间产品，不是一盏灯，一个桌子，而是一个空间，它有着单件作品所不能表达的力量。在这个空间里，竹刻、茶器、花器……所有产品都是有情感承载的，我们设计的是一个moment，不仅仅是一个功能或家具。” 蒋琼耳这样描述道。
「上下」的名字涵盖了看似对立的两极诠释匀衡之美。而在蒋琼耳眼中，「上」与「下」包含着时间的概念，是承上启下，也是品牌如何平衡“拥抱当代设计”与“沉淀内在风格根基”的体现。
“「下」是品牌的根基，用12年打一个基础，仿佛一棵树的树根，当品牌有了积累，就可以充满自信 ”。
那么「上下」的根基是什么？琼耳用四个“美”来作答。
其一，至简唯美。
「上下」追求非凡的简约，但简约不等于简单，需要把细节，工艺，比例处理到极致，要做的是设计的减法，但做减法显然比做加法要难得多。
其二，工艺材质之美。
以传统手工艺为立身之本的「上下」，在工艺方面重新诠释了天人合一的当代审美。一把碳纤维椅，以当代创想向经典致意，最大限度地变薄、变轻、变细，极致纤细的结构，却有异常坚固的特性，可承受两百千克的压力，自身重量却只有同等规格木质家具的五分之一，展现了对工艺的极致追求。
其三，温度之美。
「上下」渴望成为有温度的品牌，温度不光体现在产品的材质，设计风格，还体现在店铺空间的用色，服务和对氛围感的打造里。
其四，留白之美。
「上下」所崇尚的是当代极简的美学语言——虚实结合，给予用户更多的想象空间，而这种美，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正如西方油画记录的是当下眼睛看到的光、色和温度，而中国的水墨画描绘的是此刻的心情所感受到的情感。”
琼耳进一步指出，「上下」真正追求的，其实是世界上两样最珍贵的东西——时间和情感。把这两股线交织在一起，编织进每一件作品。
“就像我们面前的这个带砚石的茶桌，全新的带有涩涩的灰色，当你在上面泡茶时，它会陪伴着你，吸收茶色，用上两年以后，它的色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并被赋予情感价值。”
在制作时融入时间和情感，并不断传递给它的使用者。这样的器物才是珍贵的，这是琼耳对奢侈品的定义。
“奢侈品和钱无关，却和时间，情感有最密切的关系，这是生命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 也是一个奢侈品牌真正的价值所在。
此次「上下」通过三款空间产品精心呈现不同的生活场景与方式，茶砖、竹刻、竹墙等元素的引入，于展区内呈现出多样独特的氛围与别致的光影效果。而最重要的是，「上下」以当代设计视角重新塑造了日常生活中的空间场景与细节。
“设计上海Design Shanghai”「上下」展位空间 © 上下SHANGXIA
“从好多年前，我们就一直在观察生活的艺术，发现茶文化延续到今天，依然是现代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每个人都喝茶，只是方法，喝的艺术和感觉不一样。所以我们选择从这里入手。但茶不是独立的，中国传统文化中，茶、花、香、琴棋书画、酒，都是不分家的。所以我们要在空间里讲产品。”
因此，我们看到，在「上下」展位的三个空间中，家具、器物、花卉、气味，触感……所有的元素在一个空间中展开综合的对话，共生共融。走进用茶砖墙打造的空间里，一落座，你就能嗅到空气中浮动的淡淡的茶香。这种“于细微处起波澜”的东方美学的演绎，由精心呈现的细节构建起完整的沉浸式体验。
「上下」经典产品薄胎瓷 © 上下SHANGXIA
用琼耳的话说，从品牌诞生的第一天开始，「上下」就非常关注日常生活中的惊喜，致力于创造这些点滴的惊喜。这些惊喜引导你去感受生活，但不是让你必须要拥有它们，而是用欣赏的方式。这同样延伸到了品牌经典产品的薄胎瓷，薄到只有1毫米，当你敲打时，会产生清越悠长，如同天籁的回音。可爱如「上下」人，竟然想到将敲打时所产生的大小不一的声音，与窦唯的电子音乐mix在一起，创造了“The music of 「上下」”，供所有爱好者免费下载，以倾听的方式，去近距离拥有薄胎瓷。
「上下」“雪片莲”系列蕾丝连衣裙 © 上下SHANGXIA
“我身上穿的大漆真丝裙子，它不是皮的，而是在传统真丝上刷上大漆，呈现出皮革一样的肌理，会随着岁月的洗礼带来更加深沉的颜色；而所有的木质家具，也是希望你抚摸它，感受它的角度，细节……”
而1.0版本的”大天地“系列座椅和圈椅，当它们用传统榫卯结构和木质材料来做时，它或许只是一种迭代的创新；而当它开始尝试用属于这个时代新的材料碳纤维，这种原本只是用于跑车，赛车等自身重量极轻，却需要极高韧性的高速运动中才会运用的现代高科技材料时，一种“New craft”，新的工艺才真正诞生。
”大天地“系列碳纤维椅 © 上下SHANGXIA
18个部件，先用榫卯结构设计好，再用手工全部连接在一起，整体打磨和上色。所谓设计的“再生”，就是这样一种大胆拥抱前卫先锋科技与设计，却浸透着不变的文化基因的一种境界吧。
琼耳向frame介绍，如果说「上下」的第一个10年，是伴随着当代审美的诞生，不停地积累，用作品，赋予品牌以可承载的风格；那么接下来的又一个10年，将是走入新篇章的开始，是一个“rebirth”，这正呼应了本次设计上海上“再生设计”的主题。
“设计上海Design Shanghai”「上下」展位 © 上下SHANGXIA
很多人或许会将“再生设计”理解为环保，可持续，但琼耳眼中的再生，除这种解读外，同样象征着一个品牌从寻找标准答案，到去标准答案，站在更高的精神层面与受众对话的新开始。
「上下」北京国贸商城限时体验店，2021 © 上下SHANGXIA
“新篇章的「上下」，没有标准的唯一正确答案，每个人在空间里可以给予自己的答案。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可以是书房，可以是茶空间，也可以是办公室，每个人的解读都可以不一样，正如新篇章的「上下」一样。”
如果说「下」代表着品牌最内核的风格，那么「上」就是风格的表现形式，琼耳认为，设计的表现形式会变，但风格不会变。
“今天的世界和中国，和疫情前的世界和中国已经不一样。但所有文化的界限和差异，如果把表面的表现形式去掉，只看最深层的因素，我们会发现，世界是没有文化差异的。任何设计流派，都是追求对美的表达，对爱和情感的表达。
美的标准从古至今都是没有统一答案的，不同时代，国度，表现形式也不一样。而在今天的中国和世界，更加全球化，充满包容性。特别是在设计、音乐、艺术和时尚这几方面，全球的包容性，平等性更大。”
琼耳还特别分享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当代设计师不需要过度追求什么是中国的美学，身为中国人，自然会受到自身文化和设计环境的影响，而现在从中国到世界，世界来到中国的步伐，都非常之快，我们的设计，也必定和开放的世界发生对话和融合。我们无法定义自己的设计是东方还是西方，我们只需要充满自信地去演绎，去创作，去拥抱最前卫的当下。
“在「上下」，不用跟着速度去急着赶路，我们永远去寻求千变万化的世界里，什么是不变的，这是我的「下」——时间，情感，美和爱。这些核心价值观，手工艺创新，是不变的，是我的根基，在这之上，才能承载品牌去拥抱最前卫的当下。”
很多人或许会有疑问，作为目标打造属于中国人，代表中国的奢侈品牌，难道不担心赚钱的事吗？
很显然，打造一个真正的中国的奢侈品牌这件事，充满着挑战。品牌刚起步时，琼耳面对的是，在中国这个生产大国，却完全没有追求高端卓越品质的生态链，没有管理，也没有流程。“我们过去10年多在这上面花了很多时间。虽然我们无法建立起中国的整个产业生态链，但是至少建立了以「上下」为中心，创造高品质手工艺的生态产业链。没有产业链的支持，我们或许可以做一两件特别有挑战的作品，顶多是被博物馆或者艺廊收藏，但无法成就如今的「上下」。”
也曾经有身边的朋友问琼耳：我也想做一个像「上下」这样的中国品牌，你说，要投多少钱？
琼耳非常清醒地回应这位朋友：任何一个金额，你肯定能一周后能到位，10亿，20亿，你都可以拿出来，但是你愿意投入多少时间呢？不愿意投5年到10年，就不要做。因为真正的奢侈品牌需要时间去沉淀，需要品牌有自己的根。
“就像培养一个孩子，你不会期待他小学毕业就打工挣钱。肯定会尽力培养他们到大学毕业，那就是20年。品牌和人一样，需要给它时间。而我想要给「上下」20年。”
也许，正是由于有这样的耐心和远见，我们才能看到今天的「上下」，在时光的宝盒中闪灼光芒。这种光芒，离不开它的创造者和合作伙伴，离不开所有的贡献者和耕耘者，同样，也离不开中国这个大舞台所提供的时代机遇。
「上下」“满意”系列竹丝扣瓷茶具
「上下」“雕塑”系列羊绒毡围巾
「上下」“福禄”系列925银造型手链
© 上下SHANGXIA
“我真的要感谢爱马仕集团和家族，过去12年来，坚持不懈，充满热情，充满信心地支持着我们的旅程。新篇章里，又有意大利Exor集团的加入，我们都共同深信，中国一定可以承载起一个源自中国，又属于世界的高端精品品牌！”
撰文 / MO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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